森 の 旅 社

5/18 到5/22是我退伍後第一次收到的教召命令.

自從三年多前退伍後, 早早已經遺忘的當兵刻苦患難的生活本來已經在回憶中逐漸淡去,
 沒想到這幾天日子又讓我重溫了這些當時記憶.拋下了手邊燙手的工作, 跑來軍隊中去體驗
另一種形式的煎熬.

5/18

豔陽高照的早上, 拿著教召令上附的車船票可以免費搭乘復興號火車到達離營區最近的車站,
在火車站的我詢問著角落的志工服務人員,他們搖搖頭不知道船票該怎麼用, 請我去詢問憲兵的
櫃臺服務, 結果我拿去問了一下, 他們也搞不清楚. 只好請我乾脆直接問站務人員. 也難怪,
那些憲兵大概都是現役的, 連退伍都還沒, 所以不曉得教召的事情也算是很正常.

找了合適班次的班車,補了差額 之後就上車, 只過了二個站就到達枋寮車站. 一出火車站就很明
顯地看到一大群人也是和我一樣背著大包包,排成一隊. 火車站外頭的招牌大大地寫著這次教
召動員的編號. 拎著背包跳上了軍用大卡接駁車. 從車站這邊往前方遠眺已經可以看得見海洋.
想想, 如果來這邊是來觀光不是來當兵的應該多好.

進入營區報到之後, 就是一連串的報到手續. 拿了該拿的文件表格之後, 雖然很多站但其實沒有
太多煩瑣的程序, 所以很快就是到寢室領取衣物和裝備. 這邊的士兵宿舍很老舊, 就是一般的矮
平房, 跟十幾年前拍攝報告班長第一集的那種差不多. 很多人都說陸軍是乞丐兵, 吃得不好, 穿
得整天臭醺醺的, 睡也睡不飽. 真的是一點也不假.

很有趣的一件事就是, 我發現很多教召兵都會在迷彩衣服上留下很多留言和文字, 例如:
" 我再也不要來教召了"  "死老百姓到此一遊"  "上等天兵"  "鳥地方鳥日子".....

大概每個人平均都會分配到一副鋼盔, S腰帶, 軍用水壺, 板凳, 二套迷彩服, 一雙軍靴, 還有臉盆
, 漱口杯, 毛巾, 三角內褲, 內衣, 襪子....早點報到的人可以早點把自己的裝備換好, 因為通常中
心幫你準備的那一套衣服配備多多少少都是不合身的. 而且超過報到時間的話, 就要相對延長解
召時間. 所以還是別太晚進去, 其實不會吃到什麼虧.

中午被強迫集合吃中餐, 原本藏在背包中我愛吃的水煎包沒機會吃, 一直忙到隔天的中午我才想
起它們的存在. 沒辦法, 後來也只好扔了.

教召跟新訓一樣, 龍蛇混雜, 各式各樣的人都有. 其中當然也很多那種開口閉口就會把人家爹娘
祖宗的生殖器掛在嘴邊問後人家的傢伙. 也有不少一堆刺青在身上龍飛鳳舞, 脖子掛著金項鍊的
人. 雖然這邊出入的人很複雜, 但是大家講起來都是進來混五天的, 所以不會有什麼比官階比踢
數這種幼稚的行為. 在這邊我觀察五天的結果下來, 我認為教召營區有一種微妙的平衡.

士官幹部在不願意違悖上級長官的命令下, 盡量都拉低身段請這些士兵配合各項作業和命令. 因
為一旦下面的士兵不理或鬧事, 他們就只有默默承受的分. 像我們這種普通小兵, 雖然心中也很
想不理這些士官幹部, 但也都盡量配合他們演戲. 畢竟只有五天, 現役的人怕我們鬧事, 而我們
也希望用最不累的方式應付這幾天的義務兵役.我們的目的只有那張解召令, 其他中間發生什麼
事情我們一點也不想管.

在我隔壁床的剛好是大我一屆的大學學長, 念的是不同系. 聊天講話還蠻投機的, 所以還算是不
太差, 有認識一個新朋友. 人和人總是磁場相吸的, 即使是像這種陌生的環境中, 大家都還是可
以在最短的時間中, 嗅出和自己臭味相投, 調調差不多的人.

下午午休完, 就是全副武裝, 戴鋼盔, S腰帶,  迷彩服全套上身, 還要拿槍在手上參加部隊建軍
典禮. 只能說這天下午真是要命的熱, 加上上面的長官又很愛講長篇大論, 所以真的是當場都
站到很想把槍丟向台上了....手超酸, 而且迷彩服和裡面內衣都濕得一蹋糊塗了...

來參加教召前我有上PTT作一下功課, 打聽一下這邊的情形. 聽說這邊的長官很要求阿兵哥一
定要唱軍歌. 所以後來果不其所然, 我們每天按三餐都在集合時踏步唱軍歌. 很大多數的人都
無法接受. 就算是現役軍人, 屆退老兵都懶得開口唱了. 何況是我們這些退伍不知道多久的死
老百姓. 突然覺得上面的人想把教召搞得像新兵訓練一樣. 沒辦法, 不願意歸不願意, 為了那
張該死的解召令, 我們還是只能乖乖地配合. (不過其實是有唱就好, 倒也不要求)

第一天晚上很悶熱, 我們10點就就寢. 可是完完全全睡不著. 背上好像烤了一團火似的. 又
吹不到什麼風. 於是我幾乎每個小時都因為翻來翻去睡不著而看錶. 在以前, 當兵總是在睡
覺時刻感到最幸福的, 除了代表你終於可以休息結束一天的疲累以外, 也同時意味著兵役又
減少了一天. 這天, 我破功了. 我頭一次覺得睡覺這麼痛苦. 睡不著又無法改變什麼, 只能忍
著悶熱看錶等天亮.....